“你知道吗,当过兵的人,老有人说他们身上有三错。啥三错?都说他们把别人当亲人,心肠软得跟春泥似的,总把自己撂在最后一位。”李大哥坐在村口,叼着根旱烟,身边一群大爷听他絮叨。
阳光在他脸上拉出一道硬朗的影子,挠挠头,随口一句:“这三错,真是错了吗?”
说起来,李大哥的“第一错”,就是走路遇见陌生人,恨不得给人家指条明路。
上回村口来了个外地人,背着个破背包,满脸是汗,看着有点迷糊。
李大哥一拍大腿,凑过去就问:“兄弟,找哪个地方啊?这附近路我熟,你说说!”那外地人腼腆地笑了笑,问了车站在哪,李大哥二话不说,扯着胳膊一路带过去。
旁边的老妈子看见了,乐得直摇头,说这是“当兵的老毛病,心眼太实诚。”
村里谁家有个啥急事,找李大哥准没错。
房顶漏水,他爬上去修;孩儿丢了,他帮着找。
家里逢年过节,邻居都把李大哥当自家人请。
他不光手脚麻利,嘴还甜,说话带着股子亲切劲儿。
“咱当兵那会儿,啥人都得照顾,见了谁都跟战友一样。”李大哥眨眨眼,一脸认真。
不认识的人他也能当自家人,这“错”听着挺傻,实际上是把军营的规矩带到村里,每天都用在生活里。
“第二错”,李大哥的心肠软得跟面条一样。
你瞅瞅,谁家娃在院子里摔了,他跑过去就心疼得不得了,嘴里念叨:“小崽子疼不疼?要不要上卫生室看看?”村里有个老头前阵子摔伤了胳膊,夜里疼得睡不着,李大哥一听说,拎着瓶酒和两包药就过去了。
夜里陪着老头唠家常,听老头叨叨过去的事儿,直到老头迷迷糊糊睡着,他才悄悄走回家。
有次,村里发大水,李大哥把自家新买的米都送给受灾的人家了。
有人说他傻,他只是嘿嘿一笑:“咱当兵那会儿,啥都顾不得自己,救人要紧。‘为人民服务’喊了那么多年,不掏点腰包,心里犯嘀咕。”他这么一说,大家都憋不住乐:“你这人,是不是心软得能拧出水来?”李大哥只摇头,“有啥办法,咱就是见不得别人受苦。”这心肠软,哪是错,分明是把部队里的温情带回了家。
李大哥的“第三错”就是总把自己排最后。
回家休假,先给父母修房顶,再给老婆孩子买好吃的,自己那身旧迷彩服洗了又穿,穿了又洗。
媳妇问他:“咋不买件新衣裳?”李大哥嘿嘿笑,“这军装穿着顺手,舍不得脱。”村里人都说他傻,其实李大哥心里美着呢:“家里人开心,战友习惯,咱这点委屈算个啥。”
有一年,李大哥上山割草,手上磨出了老茧,一堆老娘们在村口唠嗑,说他不惜身子。
李大哥挥挥手:“咱当兵的,这点苦不算啥,见惯了风雨。”村里人听了都忍不住夸他:“你当兵那会儿,是不是天天喊口号,干活不要命?”他说,“啥口号?‘为人民服务’,喊了千百遍,喊到嗓子眼儿都烂了,还不是刻在心里。”
部队的日子,李大哥最喜欢的是“队列训练”,一百多号人站在操场上,一起喊口号,一起流汗。
那时候,没人怕苦,没人喊累。
军装穿在身上,就觉得肩膀上多了点啥,说不清楚,也甩不掉。
战友有啥事儿,哪怕三更半夜,李大哥也能翻身爬起来,“不抛弃不放弃”,这话不是说说而已,是打进骨子里的习惯。
村里人逢雨天,最爱找李大哥帮忙。
“你这人比雨伞还管用!”邻居半开玩笑。
李大哥也乐,军装脱了,心还在。
一些老人家说,李大哥退役这么多年,脾气没变,热心劲儿也没变。
其实他自己都笑,“这习惯改不了,军营那锅炉把人心都熬化了。”
大家凑在一起聊天,有人问:“李大哥,你这三错,是不是‘错’得值?”李大哥眨眨眼,摸摸胸前的党徽,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老茧,嘴角挂着点自豪。
“值不值?你说呢?”村里的人一听,心里都明白,这“错”是值得的。
其实,李大哥自己也常带点幽默,“咱这人,心眼明,嘴上笨,干活不怕累,倒是怕别人心里有事。”
有人打趣:“你这人,是不是军营里练的?咋跟别人不一样?”李大哥说,“军营啥地方?钢枪铁马,血汗都烧进心里。咱们那阵子,人手一把枪,心里一把火。”村里小孩听了眼睛亮了,嚷嚷着说长大要当兵。
李大哥哈哈一笑,“去吧,军营里厉害着呢,学会了不怕苦,还能交一堆死心塌地的兄弟。”
其实,村里人都知道,李大哥的三错,哪是错啊?
就是军营给他扎下的根。
他做事不图回报,帮人不求感谢,嘴上说着“没啥”,心里却乐开了花。
小时候家里穷,兵营里学会了自强,出来后越活越明白:这点傻劲儿,是军装给的,也是那面五星红旗给的。
有年冬天,村里停电,李大哥领着几个小伙子跑遍了每家每户,把蜡烛送到手里。
大雪天,他冻得手都通红,回家媳妇怪他:“这么拼干啥?”李大哥咧嘴笑,“部队里下雪要站岗,咱习惯了。”邻居们都记得那一夜,屋子里点着蜡烛,心里亮着火。
其实,村里不止李大哥一个退伍兵,老赵、二狗子,哪个不是一腔热血?
他们身上都有点“傻”,都乐于助人,心眼比谁都亮。
大家聚在一起喝酒,聊到军营,说起战友,眼睛都湿了。
李大哥说,“战友这两个字,顶天立地。谁有事,一个电话,能跑八百里地。”
村里老人拿李大哥的三错当笑话讲,年轻人听了却觉得羡慕。
有人问:“这三错,要是哪天没了,你还愿意当兵吗?”李大哥拍着胸脯说,“没三错就不是我了。军装脱了,人不能脱。”这些话,听着像玩笑,实则是心里话。
其实,军人这份“错”,是咱们中国人的底子。
历史上,抗战时期,无数战士舍生忘死,只为一句“为人民服务”。
文化里,咱讲究“舍己为人”“兄弟同心”,这些词儿都烙在李大哥心里,变成每天的动作,每一句话。
三错不是错,是根,是魂,是担当。
有时候,李大哥在村口晒太阳,摸着老茧,心里翻腾着当兵的日子。
“那阵子,能为别人打拼一把,心里踏实。现在退了,没枪了,手还没闲着。”小孩跑来跑去,他喊一句:“慢点,别摔着。”这点温情,是军营给的,也是生活磨出来的。
村里人都说,李大哥这三错,越看越像宝。
谁家有难事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。
媳妇笑他,“你这人就是傻”,李大哥说,“傻点好,能帮人,心里没疙瘩。”大家听了都乐,军人的三错,哪是错,分明是人心里的一把火。
每次村里办事,李大哥都冲在前头。
有人感慨,“有你在,咱心里稳当!”李大哥挠挠头,笑着说,“这都习惯了,军营里练的。”这样的人,军装脱得掉,心却脱不下。
这三错,是军魂,也是中国人的底气。
李大哥咧嘴一笑,“此生无悔进军营。下辈子,咱还愿意当这样的‘错’人!”村里人听了,心里都亮堂堂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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