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嬛传:撞棺后浣碧重生了,她识破甄嬛算计拒做果郡王侧妃,转身投靠舒太妃入宫获圣宠,诞下皇子成大清最传奇太后

发布日期:2025-12-12 03:25    点击次数:176

第一章魂归倚梅,幸得收养

紫禁城的雪,总带着刺骨的寒凉,一如浣碧前世沉入湖底时的绝望。她记得自己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,握着那枚本该属于甄嬛的珊瑚手钏,在果郡王的灵前撞棺而亡,耳边是冷漠的声音,眼前是自己短暂一生的荒唐——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,机关算尽,最终落得家破人亡、声名狼藉的下场。

“哗啦”一声,刺骨的寒意猛然包裹全身,浣碧猛地睁开眼,却发现自己竟置身于庄子的雪地中,身上还穿着未入甄府时的青布棉袄。她颤抖着伸出手,指尖触到的是真实的积雪,而非血尽的冰冷。这不是梦!她真的回来了,回到了尚未入宫、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。

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她想起自己是甄远道的私生女,名义上是甄嬛的丫鬟,实则一生都活在自卑与不甘的泥沼里。她嫉妒甄嬛的身份,渴望果郡王的垂青,却从未想过,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。这一世,她不要再做任何人的影子,不要再为不值得的人付出一切。她要攥紧自己的命运,活出个人样来。

正当浣碧茫然四顾时,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。她抬头望去,只见一位身着素色宫装、气质温婉的妇人正站在不远处,身边跟着一个眉眼俊朗的少年郎。是舒太妃和年少的果郡王允礼!

舒太妃看着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的浣碧,眼中闪过一丝怜悯。她走上前,轻声问道:“小姑娘,天寒地冻,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?”

浣碧心中一动,这是她改变命运的绝佳机会。她立刻跪倒在地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:“贵人,民女父母双亡,无家可归,只求贵人收留,民女愿一生侍奉贵人左右!”她知道舒太妃心善,更知道此时的果郡王尚未与甄嬛相遇,这是她靠近权力中心、改变自身命运的唯一途径。

舒太妃本就慈悲,又见浣碧眉眼清秀,眼神中带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坚韧,便转头看向身边的允礼:“礼儿,你看这孩子可怜,不如我们将她带回清凉台吧?”

年少的允礼好奇地打量着浣碧,见她虽衣衫单薄,却脊背挺直,不像寻常乞讨的孩子,便点了点头:“母妃说了算。”

就这样,浣碧跟着舒太妃和允礼回到了清凉台。舒太妃给她取了新的名字——“明慧”,希望她日后能明事理、有智慧。浣碧暗自记下这个名字,这不仅是一个代号,更是她新生的开始。

在清凉台的日子,是浣碧前世从未奢望过的安稳。舒太妃待她如亲女,教她读书识字、琴棋书画;允礼则日日与她相伴,一起在庭院中练剑,在书房里读书,在月下听琴。允礼的眼中,没有对她身份的鄙夷,只有纯粹的欢喜与亲近。浣碧的心,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渐渐融化,她知道,允礼对她的情意,是前世的她求而不得的。但这一世,她的目标早已不是成为果郡王的侧妃,她要的,是更高的位置,是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。

时光荏苒,转眼便是数年。浣碧已出落得亭亭玉立,容貌清丽,气质温婉,又因跟着舒太妃学习,多了几分书卷气与沉稳。允礼对她的情意也愈发深厚,时常在舒太妃面前表露心迹,希望能与浣碧定下婚约。

舒太妃看着两个青梅竹马的孩子,心中却有自己的考量。她深知皇家的复杂,允礼身为皇子,注定身不由己。而浣碧的身世,若是真的与允礼成婚,日后难免会成为政敌攻击的把柄。更重要的是,她从浣碧眼中看到了远超同龄人的野心与智谋,这样的女子,或许不该困于王府后院。

一日,舒太妃单独召见浣碧,开门见山地道:“明慧,你与礼儿的情意,母妃都看在眼里。但你可知,皇家儿女,身不由己。礼儿的前路充满荆棘,你若嫁给他,未必能得幸福。”

浣碧心中一凛,知道舒太妃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。她跪下道:“母妃教诲,明慧谨记。只是明慧出身卑微,能得王爷青睐,已是三生有幸。”

“你不必自谦。”舒太妃扶起她,眼神恳切,“你的才华与心智,远非寻常女子可比。如今皇上正值壮年,后宫虽充盈,却无真正能独当一面、为皇子谋划未来之人。再过不久便是选秀之年,母妃想让你入宫。”

浣碧心中一动,这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。她抬起头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:“母妃的意思,明慧明白。若能入宫,明慧定不辜负母妃的期望。”

舒太妃点了点头,眼中满是欣慰: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。入宫后,切记收敛锋芒,步步为营。皇上最是多疑,你要懂得揣摩圣意,更要懂得保护自己。至于礼儿,母妃会替你安抚他。你要记住,你的未来,掌握在自己手中。”

浣碧深深叩首:“谢母妃成全。”

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的人生将踏上一条全新的道路。前路布满荆棘,但她无所畏惧。因为她带着前世的记忆,握着改写命运的钥匙。这一次,她要在紫禁城里,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。

紫禁城的选秀殿内,鎏金铜炉里燃着清雅的龙涎香,烟气袅袅缠绕着殿梁上悬挂的明黄色宫灯,将满殿秀女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。秀女们按家世排位而立,衣袂飘香间尽是掩饰不住的忐忑与期许——有的刻意将珠钗插得歪斜,装作不经意的娇憨;有的紧攥着帕子,指尖泛白;还有的频频偷瞄御座方向,盼着能被帝后一眼相中。

浣碧一身淡绿色宫装,料子是舒太妃特意寻来的江南云锦,触手温润,在光线下泛着细腻的暗纹。她鬓边仅簪一朵素白茉莉,花瓣上还凝着些许晨露,略施粉黛的脸庞不事张扬,却凭着那份与众不同的沉静气质,在姹紫嫣红的人群中格外醒目。她垂眸静立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看似低眉顺眼,余光却精准捕捉到了角落里的三人。

甄嬛一身湖蓝衣裙,领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,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的灵动,正悄悄与身旁的沈眉庄低语;沈眉庄身着正红宫装,料子是上等的织金缎,衬得她身姿挺拔,端庄得如同画中仕女,眼神里满是名门闺秀的自持;安陵容则穿着略显陈旧的浅粉衣裳,袖口磨得有些发白,正局促地挨着甄嬛,手指不安地绞着衣摆。

看到这三张熟悉的面孔,浣碧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锐光,快得如同流星划过。前世,她便是在这三人的光环与算计中步步维艰:甄嬛的盛宠让她永远活在阴影里,连一丝崭露头角的机会都没有;沈眉庄的正直如同利剑,让她的每一次谋划都屡屡碰壁;安陵容的阴狠更是藏在暗处,最终直接将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。这一世,她以舒太妃义女钮祜禄氏明慧的身份重来,带着前世的记忆与教训,绝不会再重蹈覆辙。

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:“皇上驾到!太后驾到!”满殿秀女立刻齐齐跪拜行礼,山呼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,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”,声音整齐却难掩颤抖。浣碧依着舒太妃事先的叮嘱,俯身时腰背挺直,既显谦卑,又不失风骨,始终低眉顺眼,不与御座上的帝后直视,只将目光落在身前的金砖地面上,那上面的纹路早已被她在心中描摹了千百遍。

选秀按流程逐一进行,太监唱名的声音此起彼伏。有秀女因过度紧张,回答问题时语无伦次,被太后当即撂牌;也有秀女家世显赫,即便容貌平平,也被皇帝暂留牌子,以待后续考量。轮到甄嬛时,浣碧清晰地听见太后刻意发难,先是提及她名讳中的“嬛”字与皇帝的“玄”字同音,有不敬之嫌,又命宫人在她脚边泼了一碗茶,试探她的仪态。甄嬛却从容不迫,以“先帝曾赞甄姓似忠贞之士,臣女不敢因名讳弃祖姓”应答,又在湿滑的地面上稳稳行礼,丝毫不见慌乱,最终顺利留牌。

紧接着是沈眉庄,她应对得体,礼仪娴熟,谈及《女诫》时更是条理清晰,太后连连点头,皇帝也赞她“有大家风范”,当即留牌。安陵容轮到时,因出身低微,头几乎垂到了胸口,太后本欲直接撂牌,幸得甄嬛在一旁轻声提醒,她才鼓起勇气弹奏了一曲琵琶,虽音色动人,却难掩局促,皇帝念及几分怜悯,终究还是将牌子留了下来。

终于轮到浣碧,太监唱喏:“钮祜禄氏明慧,舒太妃义女。”她款步上前,裙摆轻扬,动作流畅而优雅,屈膝行礼时角度恰到好处,声音清悦平稳,不高不低,恰好能让御座上的帝后听得清晰:“臣女钮祜禄氏明慧,参见皇上、太后,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。”

皇帝抬眸打量她,见她虽非绝色,却眉目清朗,眼神澄澈,气质沉稳得不像个初入宫廷的秀女,不由好奇问道:“你师从舒太妃?在清凉台静养多年?”他与舒太妃母子情谊深厚,提及舒太妃,语气中便多了几分天然的关注。

“回皇上,正是。”浣碧从容应答,语气不卑不亢,“臣女蒙太妃教诲多年,不仅略通诗书琴艺,更习得几分静心之道与医理常识,只求能以微薄之力,侍奉皇上太后。”

太后在一旁捻着佛珠,眼神锐利地审视着她,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:“舒太妃的徒弟,想来品行不差。既会琴艺,便弹一曲来听听吧,也让我们瞧瞧太妃的教诲成果。”

浣碧早有准备,随身带来的古琴被宫人小心翼翼地奉上。她端坐琴前,调整呼吸,指尖轻拨,一曲《平沙落雁》缓缓流淌而出。琴声不似寻常闺阁女子的柔媚婉转,反而带着清凉台特有的山野淡泊意境——初时如大漠孤烟,苍茫辽阔;中段似鸿雁盘旋,声声悠远;末了又归于沉静,余韵悠长。这独特的曲风与殿内的争宠氛围格格不入,却恰好抚平了皇帝连日来处理政务的烦忧,连太后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。

一曲终了,殿内寂静片刻,只余琴音的余韵在空气中萦绕。皇帝率先颔首称赞:“好一曲《平沙落雁》,听得出你心境澄澈,毫无尘俗之气,舒太妃果然教得好徒弟。”他看向太后,见太后微微点头示意,便朗声道,“朕封你为常在,赐居钟粹宫偏殿,三日后入宫。”

“谢皇上、太后恩典。”浣碧恭敬叩首,额头轻触金砖,起身时神色依旧平静,仿佛这份恩宠早已在她预料之中,没有丝毫得意与狂喜。

甄嬛与沈眉庄对视一眼,都难掩眼中的意外。她们本以为皇帝会更偏爱容貌出众或家世显赫的秀女,没想到会对这个看似普通的钮祜禄氏另眼相看。安陵容则悄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,指腹几乎要将帕子绞破,将“明慧”这个名字深深记在心里,多了一份莫名的警惕——她能感觉到,这个女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

入宫之后,浣碧谨遵舒太妃的教诲,闭门谢客,每日只是在偏殿内读书习字、研习医术,偶尔在御花园散步,也总是选择清晨或黄昏人少的时候,独来独往,低调得近乎透明。她深知皇帝多疑,且此时甄嬛已被封为莞贵人、沈眉庄晋封惠贵人,二人凭借家世与才情,深得圣心,风头正劲,此时贸然争宠,无异于引火烧身。而安陵容仅获答应之位,在宫中无依无靠,只能紧紧依附于甄嬛与沈眉庄,处境艰难,时常会受到其他低位分嫔妃的刁难。

浣碧冷眼旁观着这一切,耐心等待时机。她清楚,后宫之中,恩宠从来如浮云,今日的炙手可热,或许就是明日的墙倒众人推,唯有沉得住气,才能笑到最后。

机会很快悄然降临。一日午后,皇帝处理完政务,心烦意乱,便独自前往御花园散心,恰好遇上在沁芳亭畔品鉴花草的浣碧。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裙,正蹲在花丛边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一株刚移栽的兰草,神情专注而认真。见皇帝到来,她并未像其他妃嫔那般刻意迎奉,只是自然起身行礼,而后便安静地侍立一旁,没有半句多余的言语。

皇帝反倒被她这份淡然吸引,主动开口问道:“你在看什么?这般入神。”

“回皇上,臣女在看这株素心兰。”浣碧轻声应答,伸手轻轻拂去叶片上的尘土,“这兰草刚移栽过来,根系尚弱,需得细心照料,否则难以成活。”她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其实养花与育人同理,唯有耐心呵护,才能不负所望。”

皇帝闻言,心中一动,便与她闲聊起来。浣碧顺势分享了一些在清凉台与舒太妃侍弄花草、研习医理的趣事,说起如何用草药调配花肥,如何辨别花草的生长习性,言语间尽是专业与通透,没有半句刻意讨好,却句句熨帖人心。皇帝感慨道:“朕后宫妃嫔众多,多是争风吃醋、刻意逢迎之辈,难得有你这般沉静通透之人。与你说话,倒能解不少烦忧。”

“皇上日理万机,操劳国事,为天下苍生殚精竭虑,自然心烦。”浣碧浅浅一笑,眼底清澈无波,“臣女无甚本事,只愿能在皇上闲暇之时,为皇上略分忧愁,便已心满意足。”

这份恰到好处的体贴与疏离,让皇帝对她的好感愈发浓厚。此后,皇帝时常会驾临钟粹宫,虽未立刻晋封她的位分,却常常与她探讨诗书医理,或是只是安静地听她弹奏一曲,将她视作可以倾诉的知己。

甄嬛与沈眉庄很快察觉到这份特殊的关注。沈眉庄认为浣碧安分守己,从不参与后宫纷争,不足为惧;甄嬛却敏锐地察觉到她平静外表下的深不可测,尤其是每次见她,都能感受到她眼底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,心中多了一份提防。安陵容则看出了拉拢的可能,几次借着向甄嬛请安的名义,绕道前往钟粹宫,试图与浣碧套近乎,却都被浣碧以“身体不适,需闭门静养”为由,不动声色地拒绝了。

浣碧深知,后宫立足,仅凭皇帝的好感远远不够,必须有自己的势力。她将皇帝赏赐的金银珠宝悄悄拿出一部分,接济给宫中那些因犯错被责罚、或是家世贫寒处境艰难的宫女太监,不仅给他们财物,还时常以医术为他们调理身体。久而久之,宫中不少人都感念她的恩情,悄悄成为了她的心腹,为她传递消息,探查宫中动向。与此同时,她也没有停下精进的脚步,每日研读史书,学习前朝后宫的权谋之术,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,为后续的争斗做好万全准备。

几日后,宫中举办家宴,宴请各位嫔妃与宗室子弟。甄嬛为了巩固恩宠,精心准备了一支惊鸿舞,当她身着舞衣,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时,身姿曼妙,如同月下仙子,引得满殿喝彩,皇帝更是看得目不转睛,连连称赞。浣碧安静地坐在席上,手中捧着一盏清茶,看着甄嬛在殿中绽放光芒,眼神平静无波。她知道,此时并非出头之时,真正的利器,从来都藏在暗处,等待最关键的时刻。

家宴过半,皇帝酒意正酣,忽然想起钟粹宫的那位沉静佳人,便笑道:“明常在既通琴艺,不如也为大家演奏一曲,助助兴如何?”

满殿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浣碧身上,有好奇,有期待,也有不易察觉的敌意。浣碧起身行礼,不卑不亢地请求:“皇上厚爱,臣女愿弹奏一首自作的小曲,望能为皇上与各位娘娘解乏,只是臣女的曲子平淡,恐不及莞贵人舞姿惊艳,还望皇上勿怪。”

皇帝欣然应允:“无妨,朕正想听些清净的曲子。”

古琴再度被奉上,浣碧端坐琴前,深吸一口气,指尖轻拨,一段悠扬舒缓的旋律流淌而出。这首曲子没有惊鸿舞的惊艳,却带着一种温暖的抚慰之力,旋律简单却动人,既有对寻常生活的热爱,又有对帝王安康的祝福,更藏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疏离自持,恰好击中了皇帝内心深处对平静的渴望。

曲终之时,满殿寂静,连呼吸声都轻了许多。皇帝动容不已,端起酒杯,看着浣碧道:“这首曲子,甚合朕意。钮祜禄氏明慧,品性端方,聪慧通透,朕今日便晋封你为明嫔,赐居钟粹宫主殿,另赏锦缎百匹,珠宝一箱。”

这道旨意如同惊雷,震得满殿妃嫔各怀心思。甄嬛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,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;沈眉庄收起了往日的轻视,眼神变得凝重起来;安陵容眼中则闪过浓浓的嫉妒与不安,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。

浣碧恭敬地俯身叩首:“谢皇上恩典,臣女定当尽心侍奉皇上,不负皇上厚爱。”起身时,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,眼底终于露出一丝坚定的光芒。

这只是她后宫之路的第一步。接下来,她要面对的,是更加激烈的宫廷斗争,是甄嬛、沈眉庄等人的试探与算计。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,无论前路多么艰难,她都要一步步走下去,披荆斩棘,直到站在权力的顶峰,掌控自己的命运。

晋封明嫔的旨意下达不过三日,钟粹宫的门槛便几乎被踏破。各宫的赏赐与慰问接踵而至,鎏金的摆件、华贵的锦缎堆了半间偏殿,宫人们的称呼也从“明常在”换成了恭敬的“明嫔娘娘”,连语气里的谄媚都藏不住。浣碧却依旧淡然,只命心腹宫女青禾按礼登记回赠,自己则每日照旧读书习字、研习医理,仿佛这突如其来的荣宠与自己无关。

“娘娘,莞贵人派人送来了一盒桃花酥,说是御膳房新做的,特意给您送来尝尝鲜。”青禾捧着精致的描金食盒进来,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,“听说这几日莞贵人宫里的人,总在咱们宫附近转悠。”

浣碧抬眸,指尖在医书的书页上轻轻一顿。甄嬛的动作倒是快,这桃花酥来得正是时候,看似示好,实则是试探。她轻笑一声,示意青禾打开食盒:“既是莞贵人的心意,便尝尝吧。”

桃花酥色泽粉嫩,香气浓郁,浣碧拿起一块,却并未入口,只是放在鼻尖轻嗅,随即微微蹙眉:“这酥饼里加了杏仁粉,香气是足了,只是杏仁性微寒,这个时节吃多了,怕是容易伤脾胃。”她将酥饼放回盘中,对青禾道,“取两盒咱们前些日子做的枣泥糕,送去莞贵人宫里,就说多谢她的好意,这枣泥糕健脾养胃,适合这个时节食用。”

青禾应声而去,心中暗自佩服。她跟随浣碧多年,自然知道自家娘娘精通医理,这看似简单的回赠,实则是不动声色地提醒甄嬛——她的这点小伎俩,根本瞒不过去。

果然,甄嬛收到枣泥糕时,脸色微微一沉。她本想在桃花酥里加些不易察觉的凉性药材,试探浣碧是否懂医,若她误食,轻则腹泻不适,重则失了帝心,却没想到反被她看穿,还被不动声色地还了回来。

“小主,这明嫔倒是厉害,竟能识破您的心思。”槿汐在一旁低声道,“依奴婢看,她绝非表面那般简单,咱们日后可得多加提防。”

甄嬛摩挲着手中的茶盏,眼底闪过一丝厉色:“我自然知道。一个能在选秀时仅凭一曲琴音获得圣心,又能在短短时日里从常在晋封为嫔的人,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。看来,我们得换个法子了。”

几日后,宫中传出消息,太后要在长春宫举办赏花宴,命各宫嫔妃务必参加。浣碧知道,这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。她提前命人准备了一身月白色宫装,鬓边簪一支羊脂玉簪,既不失身份,又不会太过张扬。

赏花宴当日,长春宫的庭院里百花争艳,各宫嫔妃齐聚一堂,衣香鬓影,热闹非凡。沈眉庄身着宝蓝色宫装,正与几位高位嫔妃谈笑风生,看到浣碧进来,只是淡淡颔首示意,眼神里依旧带着几分疏离。安陵容则穿着一身浅紫色衣裙,怯生生地站在甄嬛身边,看向浣碧的目光里满是嫉妒。

太后坐在主位上,看到浣碧,笑着招手让她上前:“明嫔,你来得正好。听闻你师从舒太妃,不仅懂琴艺,还通医理,哀家近来总觉得头晕,你替哀家看看?”

这突如其来的试探,让满殿的目光都聚焦在浣碧身上。甄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,她早已暗中向太后提及浣碧懂医,就是想借此机会,若浣碧诊断不当,便可治她一个欺君之罪。

浣碧却从容不迫地走上前,屈膝行礼后,轻轻握住太后的手腕。她指尖微凉,脉搏沉稳,仔细诊脉片刻后,缓缓开口:“回太后,您这头晕并非大病,只是近日天气干燥,又多思多虑,导致肝火旺盛,气血不畅。臣妾给您开一副平肝潜阳的方子,每日煎服,再配合些疏肝理气的香囊,不出几日便能好转。”

她一边说,一边命青禾取来纸笔,迅速写下药方,字迹工整清秀。太后接过药方,递给身边的太医,太医看过之后,连连点头:“明嫔娘娘的诊断精准,药方也十分稳妥,与臣的想法不谋而合。”

太后闻言,满意地点点头:“不错不错,舒太妃果然教出了个好徒弟。赏!”

随着太后的话音落下,宫人立刻端上赏赐,一盒上好的人参,一对翡翠手镯。浣碧恭敬谢恩,起身时,恰好对上甄嬛略显僵硬的目光,她淡淡一笑,神色平静无波。

赏花宴进行到一半,安陵容忽然走上前,向皇帝行礼:“皇上,臣女近日新学了一支舞,愿为皇上和太后助兴。”

皇帝欣然应允。安陵容随即翩翩起舞,她的舞姿虽不如甄嬛的惊鸿舞惊艳,却也柔美动人。然而,就在她旋转之际,脚下忽然一滑,身体径直向一旁的花架倒去,花架上的一盆牡丹花应声而落,恰好砸向皇帝所在的方向。

众人惊呼一声,甄嬛和沈眉庄都脸色大变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浣碧身形一动,迅速上前一步,伸手稳稳扶住了安陵容,同时另一只手轻轻一推,将倾倒的花架扶稳,动作干净利落,一气呵成。

“安答应,你没事吧?”浣碧轻声问道,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。

安陵容脸色苍白,惊魂未定地摇摇头,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甘。她本想借着这个机会,假装被人暗算,嫁祸给浣碧,却没想到反被她救了下来。

皇帝看着浣碧,眼中满是赞赏:“明嫔反应迅速,真是有勇有谋。”

浣碧屈膝行礼:“皇上过奖了,臣妾只是恰巧在一旁,举手之劳而已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,“想来安答应也是一时不慎,宫中地面湿滑,日后还需多加小心。”

这番话既给了安陵容台阶下,又不动声色地暗示了此事或许并非意外。皇帝闻言,若有所思地看了安陵容一眼,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。安陵容心中一慌,连忙低下头,不敢再说话。

赏花宴结束后,浣碧回到钟粹宫,青禾忍不住问道:“娘娘,您刚才为什么要救安答应?她明明是故意的。”

浣碧端起一杯茶,轻轻抿了一口:“在那样的场合,救她就是救我们自己。若她真的出事,或是花架砸到皇上,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。毕竟,我刚晋封不久,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。”她放下茶杯,眼底闪过一丝锐利,“而且,让她欠我一个人情,日后对付她,也多了一个筹码。”

青禾恍然大悟。她终于明白,自家娘娘的每一步,都经过了深思熟虑。

而此时的碎玉轩里,甄嬛正对着窗外的花草发呆。今日赏花宴上,浣碧的表现太过出色,不仅赢得了太后和皇帝的好感,还轻易化解了安陵容的算计,这让她愈发感到不安。

“小主,看来我们不能再小觑这个明嫔了。”槿汐在一旁道。

甄嬛点点头,眼神坚定:“我知道。看来,我们得加快脚步了。下次,我不会再给她机会了。”

深宫之中,暗流涌动。浣碧知道,这只是她与甄嬛等人交锋的开始,更激烈的斗争还在后面。但她早已做好了准备,无论前路多么艰难,她都将步步为营,守护好自己的一切,向着权力的顶峰不断迈进。

钟粹宫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,洒在案头的医书与药草上。浣碧正凝神分拣着晒干的薰衣草与合欢花,指尖捻起一缕,香气清雅安神——这是她为太后特制的疏肝香囊,自赏花宴诊脉之后,太后对她的信任愈发深厚,三不五时便会宣她入宫问话,或是请她调理身体。

“娘娘,太后宫里的李公公来了,说请您即刻入宫,太后晨起又觉头晕。”青禾快步进来禀报,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。

浣碧放下手中的药草,从容整理了裙摆:“知道了。取上上次开的药方和新制的香囊,随我去慈宁宫。”她心中清楚,太后的头晕虽无大碍,却是她巩固地位的良机,只是这宫中之路,步步都需提防暗箭。

慈宁宫内,太后半倚在软榻上,神色略显倦怠。甄嬛早已侍立在侧,见浣碧进来,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算计,随即换上温婉笑容:“明嫔妹妹来得正好,太后今日精神不济,正盼着你呢。”

浣碧屈膝行礼,目光掠过甄嬛手边的药碗,淡淡开口:“太后凤体为重,臣妾先为您诊脉。”她上前握住太后手腕,指尖沉稳感知脉象,片刻后眉头微蹙,“太后的脉象比上次平稳许多,只是这肝火尚未完全平复,想来是昨夜未能安睡?”

太后轻叹一声:“是啊,近来总有些琐事扰心,夜里辗转难眠。”

甄嬛适时插话:“妹妹精通医理,不如再开一副强效的安神药方?臣妾昨日恰好得了些西洋进贡的安眠香,正想献给太后,或许能助太后安睡。”她说着便示意宫人呈上一个精致的银盒,打开后香气浓烈,带着几分奇异的甜腻。

浣碧心中一动,这安眠香气味霸道,绝非寻常品类,若长期使用,怕是会损伤心神。她不动声色地合上银盒:“莞贵人一片孝心,只是这西洋香气味浓烈,太后体质本就偏虚,恐难承受这般厚重的香气,反而适得其反。”

她转头对太后道:“臣女这香囊中加了酸枣仁与夜交藤,安神而不耗气,再配合温和的汤药调理,方能治本。至于西洋香,不如暂且搁置,等太后体质强健些再用不迟。”

太医恰好进来复诊,闻听此言连忙附和:“明嫔娘娘所言极是,这西洋香性烈,太后确实不宜使用。明嫔的药方稳妥,最是对症。”

太后点点头,对甄嬛道:“莞贵人的心意哀家领了,只是这香暂且收着吧。明嫔,往后你的药方,哀家信得过。”

甄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却只能强笑道:“还是妹妹考虑周全,是臣妾思虑不周了。”

浣碧谢过太后,又细细叮嘱了饮食禁忌,才起身告退。走出慈宁宫,青禾低声道:“娘娘,莞贵人分明是故意的,那西洋香定有问题!”

“自然是有问题。”浣碧眸色微冷,“她想借安神之名,让太后依赖那烈香,久而久之伤了根本,却要算在我医术不精的头上。可惜,她忘了医者最懂药性,这般伎俩,岂能瞒过我?”

几日后,皇帝驾临钟粹宫。浣碧正在院中晾晒药草,见皇帝前来,连忙行礼迎驾。皇帝看着满院青翠的药草,眼中带着好奇:“明嫔倒是雅致,竟在宫中种起药草来了。”

“回皇上,这些药草既能入药,又能净化空气,臣女想着,或许能为宫中之人略尽绵薄之力。”浣碧柔声答道,“前几日为太后调理身体,所用的几味药便是取自此处,新鲜药效更佳。”

皇帝颔首称赞:“你有心了。太后近日总夸你医术高明,性子沉稳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听闻你还懂琴艺?不如为朕弹奏一曲?”

浣碧应下,取来古琴,指尖轻拨,一曲《平沙落雁》缓缓流淌而出,琴声清越平和,听得皇帝面露舒心之色。一曲终了,皇帝笑道:“好一曲《平沙落雁》,比之宫中靡靡之音,更显清雅脱俗。明嫔不仅医术精湛,琴艺亦是不凡。”

恰在此时,宫人来报,说莞贵人送来一盏莲子羹,说是特意为皇上准备的。浣碧心中冷笑,甄嬛倒是紧追不放,这莲子羹怕是又藏了心思。

皇帝接过莲子羹,刚要品尝,浣碧忽然开口:“皇上,这莲子羹香气清甜,想来是加了冰糖?只是皇上近日批阅奏折辛劳,肝火略旺,冰糖性寒,恐伤脾胃,不如让臣女加些桂圆红枣,既能中和寒性,又能补气养血。”

她不等皇帝回应,便亲自取来桂圆红枣,细细切碎加入羹中,又温火加热片刻。皇帝尝了一口,果然口感更佳,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开来:“还是明嫔想得周到,处处替朕着想。”

而碎玉轩内,甄嬛得知莲子羹被浣碧改动,气得摔碎了茶盏:“这个浣碧!处处与我作对,真当我治不了她?”

槿汐连忙劝道:“小主息怒,明嫔如今深得太后与皇上信任,不宜硬碰硬。不如……从她身边的人下手?”

甄嬛眼中闪过一丝阴狠:“你说得对,她不是看重青禾吗?那就先断了她的左膀右臂。”

夜深人静,钟粹宫的偏殿忽然传来异动。青禾捂着肚子,脸色惨白地跑进来:“娘娘,我……我腹痛难忍,像是吃坏了东西。”

浣碧心中一紧,连忙为青禾诊脉,脉象紊乱,竟是中了毒!她脸色一沉,迅速取来解毒的草药煎服,一边对青禾道:“你今日吃了什么?是不是接触了外人送来的东西?”

青禾虚弱地摇头:“除了宫中膳食,只喝了莞贵人宫里送来的一杯茶水……”

浣碧眼底寒光乍现,甄嬛果然下手了,而且选在了这个时候。她喂青禾服下解药,沉声道:“此事暂且压下,你安心休养。她想断我的左膀右臂,我偏要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。”

次日,浣碧如常入宫向太后请安,言谈间看似无意地提起:“臣女身边的宫女青禾昨日忽然腹痛,幸而臣女及时救治才无大碍,想来是误食了不洁之物。只是宫中膳食向来洁净,倒让人有些放心不下。”

太后闻言脸色一沉:“宫中竟有此事?传哀家懿旨,彻查各宫膳食,若有人暗中作祟,定不饶她!”

皇帝得知后,也颇为震怒,下令严格彻查。甄嬛没想到浣碧竟会如此处理,不仅没让青禾出事,反而引来了彻查,心中暗自懊恼,只得连忙销毁证据,生怕被查出端倪。

钟粹宫内,青禾已无大碍,看着浣碧从容不迫的模样,钦佩道:“娘娘,您真是神机妙算,不仅救了奴婢,还让莞贵人吃了暗亏。”

浣碧望着窗外的宫墙,眼神坚定:“这深宫之中,仁慈便是软肋。她既然步步紧逼,我便只能以牙还牙。只是这还远远不够,想要站稳脚跟,还需更多筹码。”

她知道,与甄嬛的较量才刚刚升级,接下来的路,只会更加凶险。但她早已心如磐石,凭借着精湛的医理与过人的智谋,她必将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之中,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。

膳食彻查的旨意传遍后宫,各宫人心惶惶。钟粹宫内,浣碧正为青禾调理后续身子,指尖捻着补气的黄芪,眼底却无半分松懈。她知道,甄嬛定会急于撇清关系,而这场彻查,恰恰是她反击的绝佳契机。

“娘娘,内务府的人来报,说在莞贵人宫中小厨房的角落,查到了一小包残留的巴豆粉,只是被藏得极深,若不是彻查得紧,根本发现不了。”青禾声音虽还有些虚弱,却难掩兴奋。

浣碧唇角勾起一抹冷峭:“她倒是谨慎,只敢用些不伤性命却能滋事的东西。但既已查到,便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。”她转头对心腹太监小禄子道,“你去慈宁宫回话,就说青禾身子渐愈,只是感念太后与皇上关切,不敢隐瞒——那巴豆粉的气味,与青禾那日喝的茶水残留气味颇为相似。”

小禄子领命而去,不多时,慈宁宫便传来懿旨,令甄嬛即刻入宫问话。碎玉轩内,甄嬛得知消息,惊得手中茶盏落地:“怎么会查到我头上?”

槿汐面色凝重:“小主,定是明嫔暗中引导,这是要借太后的手打压您!如今证据虽不算确凿,但太后本就因西洋香之事对您有隙,怕是不会轻易饶过。”

甄嬛强作镇定:“慌什么!巴豆粉并非剧毒,我只需推说是宫人不懂事,想给青禾一个教训,并非有意害人。”话虽如此,她心中却明白,经此一事,自己在太后心中的分量,怕是又轻了几分。

而翊坤宫内,华妃正听着宫人回报钟粹宫与碎玉轩的纠葛,鎏金护甲狠狠刮过桌面,眼中嫉恨几乎要溢出来:“一个小小的明嫔,竟也敢在后宫兴风作浪!还有甄嬛那个贱人,占着圣宠还不够,连个宫女都要算计,真是丢尽了脸面!”

她身边的颂芝连忙附和:“娘娘说得是,这明嫔近来风头太盛,不仅得了太后和皇上的信任,还敢与莞贵人抗衡,日后若是爬得更高,怕是会威胁到娘娘的地位。”

华妃冷笑一声:“威胁我?她也配!”话音刚落,宫人来报,说皇后宫里的剪秋姑姑来了。剪秋捧着一个锦盒进来,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:“华妃娘娘,皇后娘娘听闻您近日心绪不宁,特意让奴婢送些安神的香丸来,这可是皇后娘娘亲手调制的,对舒缓情绪最是有效。”

华妃挑眉,示意颂芝收下:“皇后倒是有心了。”

剪秋淡笑不语,行礼后退出翊坤宫。

颂芝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道:“娘娘,皇后娘娘还说,那明嫔仗着医术高明,在太后面前屡获夸赞,近来更是借着彻查膳食之事,让莞贵人吃了瘪。这般锋芒毕露,怕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。而且……听闻皇上近日时常驾临钟粹宫,对明嫔的宠爱,怕是快要赶上娘娘您了。”

这番话恰好戳中了华妃的痛处,她猛地一拍桌子:“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!本宫定要让她知道,这后宫是谁的天下,去把曹贵人叫来!”

颂芝打发下人去请曹贵人,曹贵人匆匆感到翊坤宫,听颂芝和华妃的话。

曹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算计,道:“皇后娘娘还说,明嫔精通医理,寻常手段怕是伤不了她。但她日日研究药草,宫中人尽皆知,若是……若是她宫中的药草出了些‘意外’,比如混入些有毒的品种,旁人只会以为是她自己调配失误,误食中毒,谁也怪不到别人头上。”

华妃眼前一亮,随即阴狠地笑了:“还是你想得周全。颂芝,你去办这件事,务必做得干净利落,别留下任何痕迹!”

剪秋躬身告退后,回到坤宁宫复命。皇后正捻着佛珠,听了回报,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:“华妃性子急躁,果然一激就动。甄嬛与浣碧斗得正酣,再加上华妃这把火,这后宫的戏,才越发好看了。”

几日后,钟粹宫的药圃忽然出了变故。青禾晨起晾晒药草时,发现几株刚从内务府领来的“甘草”有些异样,叶片边缘发黑,气味也带着几分诡异。她连忙禀报浣碧:“娘娘,这甘草怕是有问题!”

浣碧赶来一看,心中咯噔一下。这哪里是甘草,分明是外形相似的钩吻!钩吻剧毒,只需微量便足以致命,若混在药草中不慎使用,或是被人发现她宫中藏有剧毒,后果不堪设想。

“看来,想置我于死地的人,又多了一个。”浣碧指尖抚过钩吻的叶片,眼底寒光凛冽。她精通医理,自然能分辨出药材真假,可若是换了旁人,怕是早已中招。

青禾又惊又怒:“娘娘,这定是有人故意调换的!会是谁?难道是莞贵人不甘心,又出手了?”

“不是她。”浣碧摇头,“甄嬛刚吃了膳食彻查的亏,此刻必定安分守己,不敢再轻举妄动。能有这般胆子,又如此了解我宫中情况的,除了华妃,再无第二人。”她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而背后推波助澜的,想必是皇后。”

青禾恍然大悟:“娘娘,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要不要立刻上报皇上和太后?”

“上报?”浣碧轻笑一声,“证据不足,只会打草惊蛇。华妃有年羹尧在前朝撑腰,皇后更是深居幕后,我们现在硬碰硬,讨不到半点好处。”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,“不如将计就计,借这钩吻,再烧一把火。”

她当即命青禾将钩吻小心收好,又取来真正的甘草替换,随后装作无事发生,照常入宫向太后请安。闲谈间,她看似无意地提起:“臣女近日研习药草,发现有些药材外形相似,毒性却天差地别,若是不小心弄错,怕是会出人命。昨日臣女险些误将钩吻当作甘草入药,幸而发现得早,才没酿成大错。”

太后闻言脸色一变:“竟有此事?钩吻剧毒,怎会出现在你宫中?”

“臣女也觉得奇怪。”浣碧面露忧色,“那些药材都是从内务府领来的,想来是有人一时疏忽弄错了。只是这宫廷之中,关乎性命的事,可马虎不得。”

她话音刚落,皇帝恰好也来了慈宁宫,听闻此事,眉头紧锁:“内务府办事越发不力了!传朕旨意,严查内务府药材采买与分发的全过程,若有人故意调换,不管是谁,一律严惩!”

这道旨意,恰好戳中了华妃的软肋。负责药材分发的管事太监,正是年羹尧安插在宫中的人,此次调换钩吻,便是他受颂芝指使所为。严查之下,那管事太监很快便露了马脚,被内务府抓了个正着。

翊坤宫内,华妃得知消息,气得浑身发抖:“废物!这点小事都办不好,还连累了我!”颂芝跪在地上,吓得不敢出声。华妃深知,那管事太监若是招供,定会牵扯出自己,到时候不仅颜面尽失,怕是还会惹得皇帝不悦。

情急之下,她只得狠下心来,命人暗中送了一碗毒酒给那管事太监,杀人灭口。可这般仓促的举动,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。内务府在上报时,特意提及那管事太监死前,曾与翊坤宫的人有过接触。

皇帝虽未直接治罪华妃,但心中已然有了芥蒂。他本就因年羹尧权势过大而心存忌惮,如今华妃又在宫中暗中作祟,更是让他多了几分不满。

坤宁宫内,皇后听着宫人回报这一切,嘴角笑意更深:“华妃急躁,浣碧聪慧,甄嬛隐忍,这三方争斗,倒是省了本宫不少事。”她转头对剪秋道,“再去透个话给莞贵人,就说华妃此次失利,心中怨恨,怕是会将怒火撒在她身上。”

剪秋领命而去,皇后则继续捻着佛珠,眼底满是算计。华妃失势,甄嬛受挫,浣碧虽暂占上风,却也成了众矢之的。如此一来,后宫依旧平衡,而她这个皇后,便能永远稳坐钓鱼台。

碎玉轩内,甄嬛得知华妃与浣碧的纠葛,以及皇后的“提醒”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。她虽恨浣碧,但也明白,如今华妃失了皇帝的信任,正是打压她的好时机。与其与浣碧死磕,不如先联手对付华妃,等除去了这个最大的威胁,再回头收拾浣碧。

而钟粹宫内,浣碧早已看穿了皇后的算计。她望着窗外飘落的秋叶,对青禾道:“皇后想让我们三方斗得两败俱伤,坐收渔翁之利。华妃失了先机,甄嬛心怀鬼胎,接下来,便是我们借势而上的最好时机。”

她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锐利:“华妃杀了管事太监,虽暂时脱了干系,但皇帝心中已然生疑。我们只需再添一把火,让华妃彻底失宠,便能除去一个大患。而甄嬛,等解决了华妃,自然有收拾她的办法。”

青禾连忙问道:“娘娘,那我们该怎么做?”

浣碧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:“华妃最看重的便是年羹尧的权势和皇帝的宠爱。如今年羹尧在前朝已有非议,我们只需将华妃在宫中的跋扈行径,与年羹尧的权势联系起来,让皇帝心中的忌惮愈发深重。”

她转头看向小禄子:“你去暗中收集华妃近年来在宫中的所作所为,尤其是那些仗着年羹尧权势欺压嫔妃、滥用私刑的事,整理成册,找个合适的时机,呈给皇上。记住,一定要做得隐秘,不能让人察觉是我们所为。”

小禄子领命而去,浣碧心中清楚,这一步棋走下去,必定会引发更大的风波。但她别无选择,深宫之中,不进则退,想要站稳脚跟,就必须除去挡在前面的所有障碍。

而此时的翊坤宫,华妃还在为管事太监的事恼怒不已,丝毫没有察觉,一张针对她的大网,已然悄然展开。皇后的挑拨,甄嬛的算计,浣碧的反击,交织在一起,让这后宫的争斗,愈发凶险。

深秋的钟粹宫,桂香漫溢。浣碧正临窗抄写医书,鬓边羊脂玉簪衬得她眉目愈发清丽,近来皇帝频频驾临,她的恩宠早已盖过甄嬛,连翊坤宫的华妃都被压了一头。

“娘娘,皇上驾到!”小禄子的通报声打破宁静,浣碧连忙起身迎驾,刚屈膝便被皇帝伸手扶住。

“不必多礼。”皇帝目光温柔,顺势揽住她的腰,“朕今日得了一幅前朝的《寒江独钓图》,想着你素来爱清雅之物,便特意带来与你共赏。”

浣碧浅笑颔首,眼底藏着恰到好处的欣喜。二人在案前并肩而立,皇帝细细讲解画中意境,她偶尔轻声附和,气氛温馨。直至暮色降临,皇帝才依依不舍地离去。

夜深人静,浣碧褪去钗环,指尖轻轻抚上小腹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——三日前诊脉,她已察觉自己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。这本是稳固地位的绝佳筹码,但此刻后宫风波未平,华妃虎视眈眈,皇后暗箭难防,甄嬛更是伺机而动,这个孩子,暂时只能深藏不露。

“娘娘,夜深了,该歇息了。”青禾轻声提醒。

浣碧点头,叮嘱道:“往后我的膳食,你亲自盯着,滋补的药材暂且撤去,只按寻常规制来,切记不可声张。”青禾虽不解,却还是恭敬应下。

几日后,内务府按例送来各宫份例,钟粹宫的赏赐竟比往日丰厚了数倍,绫罗绸缎、奇珍异宝堆了满殿。消息传开,翊坤宫顿时炸开了锅。

华妃将手中的琉璃盏狠狠砸在地上,碎片四溅:“好个狐媚子!不过是会些雕虫小技,竟让皇上这般上心!赏赐比我这贵妃还丰厚,简直是岂有此理!”

颂芝连忙上前搀扶:“娘娘息怒,那明嫔不过是一时得意,皇上心中最看重的还是娘娘您。”

“看重我?”华妃冷笑,眼底嫉恨如火,“他若看重我,怎会连日流连钟粹宫?若不是年家在前朝撑着,我怕是早被那贱人踩在脚下了!”

恰在此时,剪秋再次来访,带来了皇后亲手调制的玫瑰酥:“华妃娘娘,皇后娘娘说您近日心绪不畅,这玫瑰酥能疏肝理气,特意让奴婢送来。”

剪秋送完糕点,默默行礼退下,华妃感觉被皇后看了笑话,赶忙交曹贵人来商讨。

曹贵人赶到翊坤宫,凑近一步,压低声音:“娘娘,听闻钟粹宫近日不仅赏赐丰厚,皇上还特许明嫔随意出入御书房,连前朝的事都肯与她闲谈。那明嫔如今可是风头无两,怕是再过不久就有孕诞下皇子,就要越过娘娘去了。”

“越过我?”华妃眼中杀意毕现,“她也配!一个还没有怀孕还敢如此张扬的贱人,我定要让她和她的孩子,一起化为飞灰!”

曹贵人心中暗喜,面上却故作担忧:“娘娘三思,明嫔如今深得圣宠,贸然动手怕是不妥。”

“不妥也要妥!”华妃咬牙切齿,“我已让人在她日常饮用的茶水中,加了微量的麝香,虽不致命,却足以让她滑胎。等她没了孩子,看皇上还会不会这般宠她!”

曹贵人扬起嘴角,心中快活,这样就没有皇子和她的温宜抢皇阿玛了。

剪秋回到坤宁宫向皇后复命。皇后捻着佛珠,嘴角笑意冰冷:“华妃果然沉不住气。麝香虽毒,却容易留下痕迹,明嫔精通医理,未必不能察觉。不过……这浑水,倒是可以再搅得深些。”

她对剪秋道:“你叫人去碎玉轩一趟,告诉甄嬛,华妃为了打压明嫔,已在她的茶水中动手脚。甄嬛与明嫔本就有仇,让她去做那推波助澜之人,再好不过。”

碎玉轩内,甄嬛听闻消息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。她虽恨浣碧,但也清楚华妃的手段狠辣,若浣碧真的滑胎,皇帝定会震怒,到时候牵连甚广。可转念一想,浣碧怀孕后必定恩宠更盛,若生下皇子,日后更是难以撼动,倒不如借华妃之手除去这个隐患,自己再坐收渔利。

当晚,甄嬛便以探望为由,来到钟粹宫。她看着浣碧桌上的茶水,故作关切地说:“妹妹近日气色极好,想来是皇上宠爱的缘故。只是这秋日干燥,妹妹要多注意身子,尤其是……”她话锋一转,压低声音,“听闻华妃近日对你颇有微词,妹妹的饮食起居,定要多加提防,莫要让小人钻了空子。”

浣碧心中冷笑,甄嬛这是来试探,也是来挑唆。她端起桌上的茶水,轻轻抿了一口,神色淡然:“多谢姐姐关心,臣妾自问行事坦荡,想来华妃娘娘不会无故针对我。倒是姐姐,前几日刚受了膳食彻查的牵连,也要多保重自己才是。”

甄嬛见她毫无防备,心中暗喜,又闲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去。待她走后,浣碧立刻将杯中茶水泼掉,对青禾道:“取银针来。”

银针探入剩余的茶水中,果然迅速变黑。浣碧眼底寒光凛冽:“华妃的手段,倒是越来越拙劣了。”她早已察觉茶水有异,只是没想到竟是麝香。

“娘娘,我们快上报皇上吧!”青禾又惊又怒。

“不可。”浣碧摇头,“此刻上报,虽能治华妃的罪,但也会暴露我怀孕的事。如今时机未到,这口气,我暂且忍下。”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,“不过,华妃既然敢动手,我便不能让她好过。甄嬛想坐收渔利,我偏要让她也卷入其中。”

次日,浣碧如常入宫向太后请安,闲谈间忽然面色发白,捂着小腹微微蹙眉。太后连忙问道:“明嫔,你怎么了?”

“回太后,臣妾不知为何,今日忽然腹痛不止,许是昨夜着了凉。”浣碧声音虚弱,却恰好让前来请安的甄嬛听得一清二楚。

太后连忙命太医前来诊治,太医诊脉后,神色凝重:“回太后,明嫔娘娘脉象紊乱,似是体内有微量麝香侵入,幸而剂量不大,暂无大碍,只是需好生静养。”

“麝香?”太后震怒,“谁敢在宫中使用麝香?!”

甄嬛脸色一变,下意识地看向浣碧,却见浣碧虚弱地摇头:“臣妾也不知,近日除了日常饮食,只与莞贵人昨日在宫中闲谈过,饮用了宫中的茶水。”

这话看似无意,却将矛头引向了甄嬛。皇帝得知消息后,立刻下令彻查,甄嬛百口莫辩,虽无直接证据证明是她所为,但她昨日确实去过钟粹宫,又与浣碧素有嫌隙,难免让皇帝心生怀疑。

而翊坤宫的华妃,得知麝香未能让浣碧滑胎,反而引来了彻查,心中又气又急。她深知皇帝最忌恨后宫使用麝香害人,连忙命颂芝销毁所有证据,可越是慌乱,越是容易露出破绽。

内务府在彻查时,竟在翊坤宫的偏僻角落,找到了盛放麝香的空瓶,上面还残留着颂芝的指纹。证据确凿,皇帝龙颜大怒,当即下令将华妃禁足翊坤宫,削减份例,连年羹尧在前朝也受到了牵连。

坤宁宫内,皇后听着回报,嘴角笑意更深:“华妃失势,甄嬛受疑,明嫔虽受了些惊吓,却稳固了圣宠。这三方争斗,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。”她转头对剪秋道,“再去透个话给华妃,就说明嫔是故意隐忍,就是为了让她身败名裂,连年家都受到牵连。”

剪秋领命而去,皇后知道,华妃被禁足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,而甄嬛受疑后,也定会更加痛恨浣碧。这后宫的水,只会越来越浑,而她这个皇后,便能永远稳坐钓鱼台。

钟粹宫内,浣碧靠在软榻上,小腹的隐痛早已消失。青禾轻声道:“娘娘,您这招借刀杀人真是高明,既避开了暴露怀孕的风险,又打压了华妃和甄嬛。”

浣碧抚摸着小腹,眼中满是坚定:“这只是权宜之计。要不是我们收买了太医,没有说出怀孕的事,华妃虽被禁足,但年家根基未倒,甄嬛也只是暂时受疑。等时机成熟,我再公布怀孕的消息,到时候,便是我彻底站稳脚跟之日。”

她知道,这场争斗远未结束。华妃的怨恨,甄嬛的算计,皇后的挑拨,都还在暗中发酵。但她已有了最珍贵的筹码,只要护住腹中的孩子,步步为营,终有一日,她能在这深宫之中,真正立足。

钟粹宫的夜,静谧无声。浣碧坐在案前,借着烛火研磨铺纸,笔尖沾墨,写下一行行清丽的字迹。自怀孕后,她愈发谨慎,唯有与远在甘露寺的舒太妃通信,才能寻得一丝慰藉与指引。

“师父钧鉴,宫中近日风波迭起,华妃因麝香之事被禁足,甄嬛受疑失宠,皇后居中挑拨,暗流未平。弟子幸得圣宠,已有身孕两月,因时局凶险,暂未声张。如今弟子虽得帝后信任,却独木难支,宫中势力薄弱,恐难护自身与孩儿周全,望师父赐教。”

信写罢,她将其仔细封入锦盒,交给心腹小禄子:“务必亲自送到甘露寺,亲手交给舒太妃,带回她的亲笔回信,途中不可有任何闪失。”小禄子郑重应下,连夜悄然离宫。

三日后,回信如期而至。舒太妃的字迹温润有力,字里行间皆是提点:“吾徒知悉,深宫如棋局,唯有握棋者方能自保。你精通医理,可借调理宫人之机,拉拢内务府与各宫心腹;先帝旧部尚有不少忠仆在宫中任职,可凭哀家旧日信物联络,他们必会暗中相助。怀孕之事,可待根基稳固后,借太后之口公布,借力稳固地位。切记,隐忍非懦弱,蓄势待发方为上策。”

浣碧捧着书信,心中豁然开朗。舒太妃的话点醒了她,仅凭皇帝的恩宠远远不够,唯有手握实权,才能真正立足。

次日,浣碧便以调理宫中老人为由,前往内务府。内务府总管太监李德全见她深得帝后信任,不敢怠慢,连忙亲自接待。浣碧言谈间不提要求,只细细询问宫人健康状况,随后取出几张调理脾胃的药方:“这些方子温和无害,可让底下人按方抓药,给宫中辛苦当差的宫人调理身子。”

她又特意看向一旁的采买管事:“听闻近日药材采买多有疏漏,前日我宫中便险些混入钩吻。往后采买药材,还需劳烦管事多费心,若有难处,可随时来钟粹宫寻我。”

采买管事本是年羹尧旧部,华妃失势后正惶惶不安,听闻浣碧此言,连忙躬身道谢:“多谢明嫔娘娘体恤,奴才日后定当尽心办事,绝不辜负娘娘信任。”浣碧顺势将一枚舒太妃的玉佩递给他:“持此信物,日后若有旁人刁难,可凭它来见我。”

管事接过玉佩,心中已然明了,连忙暗中记下,自此成了浣碧在内务府的眼线。

此后,浣碧时常以义诊为名,出入各宫。她医术精湛,不少嫔妃与宫人都曾受她恩惠。翊坤宫的旧人因华妃禁足而遭人排挤,浣碧暗中为她们调理身体,赠药送物;碎玉轩的宫女槿汐近日偶感风寒,甄嬛自顾不暇,浣碧得知后,特意送去对症的汤药,不计前嫌。

“明嫔娘娘宽宏大量,奴婢感激不尽。”槿汐前来道谢时,眼中满是敬佩。浣碧浅笑摇头:“同为宫中之人,相互扶持是应当的。你在小主身边多年,劳苦功高,更要保重身体。”

这般一来二去,宫中不少人都对浣碧心生感激,暗中归顺。她还凭着舒太妃的信物,联络上了几位先帝旧部,有负责宫禁的侍卫统领,有掌管御膳房的管事,这些人皆感念舒太妃昔日恩情,甘愿为浣碧所用,形成了一张隐秘的势力网。

与此同时,皇后得知浣碧在宫中暗中拉拢人心,心中暗自警惕。她对剪秋道:“这明嫔倒是越来越有手段了,竟能让这么多人归顺于她。若再让她这般发展下去,日后怕是难以掌控。”

剪秋道:“娘娘,不如我们再挑拨甄嬛与明嫔的关系?如今甄嬛失宠,心中定然怨恨明嫔,若再推波助澜,让她与明嫔斗个两败俱伤,我们便可坐收渔利。”

皇后摇头:“甄嬛已不足为惧。倒是华妃,虽被禁足,却仍有年家撑腰,不如让华妃再闹一次,既能打压浣碧,又能削弱年家势力。”她沉吟片刻,吩咐道:“你去找人告诉翊坤宫,告诉华妃,明嫔近日拉拢了不少年家旧部,意图彻底扳倒她和年羹尧,让她好自为之。”

剪秋领命而去,将话添油加醋地传给了华妃。华妃本就因禁足而满心怨恨,听闻此言,更是怒不可遏:“好个贱人!竟敢挖我年家的墙角,我定要让她不得好死!”

她虽被禁足,却仍有亲信在外走动。当晚,便有人暗中在钟粹宫的药圃中下了毒,想要毁掉浣碧赖以立足的药草。可华妃没想到,浣碧早已布下眼线,下毒之人刚得手便被当场抓获,人赃并获。

“娘娘,人已抓到,是翊坤宫的亲信太监。”小禄子前来禀报。

浣碧正在为腹中孩儿祈福,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冽:“将人交给内务府,不必声张,只说有人故意破坏宫中药圃,按宫规处置即可。”

青禾不解:“娘娘,这正是扳倒华妃的好机会,为何要轻饶她?”

“华妃如今已是笼中鸟,掀不起大浪。”浣碧道,“若此时深究,难免会牵扯出更多人,反而打草惊蛇。不如暂且放她一马,让她以为我不敢动她,日后再寻良机,一举将她与年家连根拔起。”

她顿了顿,又道:“如今我们的势力已初具规模,是时候公布怀孕的消息了。”

几日后,太后在慈宁宫举办家宴,邀请各宫嫔妃参加。宴会上,浣碧身着一身淡粉色宫装,容光焕发,眉宇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温婉。太后见她气色极好,笑着问道:“明嫔近日似是愈发娇美了,可是有什么喜事?”

浣碧闻言,适时起身行礼,眼中满是恭敬与喜悦:“回太后,托太后与皇上的福,臣妾近日诊出已有身孕三月,本想待稳定后再禀报,今日恰逢家宴,便想与各位娘娘一同分享这份喜悦。”

此言一出,满殿哗然。

太后先是一怔,随即脸上堆满慈和的笑意,连忙抬手示意浣碧起身:“快些坐下,仔细累着!”她看向浣碧的小腹,眼中满是期盼,“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!哀家盼着皇家开枝散叶,盼了许久,你倒是给哀家带来了好福气。”转头便吩咐宫人,“即刻传哀家懿旨,调拨宫中最好的安胎药材送往钟粹宫,再派两名经验丰富的嬷嬷专门照料明嫔起居,任何人不得随意惊扰。”又拉着浣碧的手细细叮嘱,“你身子金贵,往后万事以安胎为重,不必拘着宫规礼仪,有任何需求只管跟哀家说。”

皇后坐在一旁,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端庄笑容,起身向皇帝道贺:“恭喜皇上,贺喜皇上,龙裔降临乃是国之大事,明嫔娘娘劳苦功高。”转头又对浣碧温言说道,“妹妹如今身怀六甲,便是后宫的福气,往后更要好生静养。本宫已命人备好安胎的燕窝与软垫,稍后便送往钟粹宫。”可眼底深处,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翳——浣碧本就深得圣宠,如今又怀了龙种,若生下皇子,地位定然愈发稳固,日后想要制衡她,怕是难上加难。她指尖暗自用力,捻着佛珠的力道重了几分,心中已悄然盘算着如何暗中布局。

皇帝大喜过望,连忙上前扶起浣碧:“好!好!朕终于又要得皇子了!明嫔劳苦功高,即日起,钟粹宫份例加倍,赐黄金百两,绸缎千匹,晋封明妃,任何人不得惊扰明妃安胎!”

甄嬛脸色瞬间惨白,手中的茶盏险些落地;被特许出席的华妃,更是目眦欲裂,眼中嫉恨几乎要化为实质,死死盯着浣碧的小腹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浣碧谢过帝后,目光扫过满殿各异的神色,心中平静无波。她知道,公布怀孕的消息,定会引发新的动荡,但如今她已手握势力,有舒太妃暗中支持,又有太后的全力庇护、皇帝的盛宠加持,足以应对接下来的风雨。

而此时的甘露寺,舒太妃收到浣碧的报喜信,望着远方的宫墙,轻轻叹了口气:“吾徒终于长大了,只是这深宫之路,依旧凶险,望你能步步为营,护得自身与孩儿周全。”

家宴结束后,后宫彻底炸开了锅。华妃被禁足翊坤宫,终日以泪洗面,心中恨意滔天;甄嬛失魂落魄地回到碎玉轩,深知浣碧一旦生下皇子,自己便再无翻身之日;皇后则在坤宁宫暗中布局,想要再次挑拨离间,却发现浣碧早已今非昔比,她的势力遍布宫中,想要动她,已是难如登天。

钟粹宫内,浣碧抚摸着小腹,眼中满是坚定。她已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他人的孤女,如今她手握势力,身怀龙种,深得帝后信任,往后的路,她必将更加从容。但她也清楚,皇后的算计、华妃的怨恨、甄嬛的不甘,都还在暗中潜伏,一场更大的风暴,即将来临。

钟粹宫在浣碧晋升为明妃后,愈发清净雅致。浣碧身着素色安胎常服,正临窗翻看舒太妃新寄来的书信,信中叮嘱她“固宠需借势,制敌宜用柔”,让她心中愈发有了计较。

“娘娘,宫外流言已传开了。”小禄子悄然进来禀报,声音压得极低,“都说莞贵人与温太医过从甚密,深夜时常私会,还说……还说温太医为了莞贵人,早已暗中自宫,只求留在宫中相伴。”

浣碧指尖翻过一页信纸,神色淡然:“做得干净吗?莫要让人查到我们头上。”

“娘娘放心,是通过宫外的茶肆酒坊传开的,又经各宫宫人添油加醋,如今已是满城风雨,谁也想不到源头在咱们这儿。”小禄子躬身道。

这正是浣碧的算计。甄嬛失宠后,仍暗中与温实初联络,指望借他的医术寻机复宠。浣碧早已通过宫中眼线得知此事,便借舒太妃旧部的关系,将这层暧昧关系添油加醋地传成流言,既毁甄嬛名节,又能离间她与温实初,断了她最后的倚仗。

流言很快传入宫中,皇帝本就因麝香之事对甄嬛心存芥蒂,听闻后龙颜大怒,虽无实证,却下令禁足碎玉轩,不许任何人探视。甄嬛百口莫辩,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处境愈发艰难。

坤宁宫内,皇后听着剪秋禀报流言之事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:“这明妃倒是越来越会办事了,不动声色便让甄嬛又栽了个大跟头。”

剪秋道:“娘娘,甄嬛如今已是困兽,不足为惧。倒是明妃怀龙裔,深得帝后宠爱,势力日渐壮大,若不早做打算,日后怕是……”

“本宫自然知道。”皇后捻着佛珠,眼底闪过阴狠,“她想借流言除甄嬛,本宫便顺水推舟,让她也尝尝腹背受敌的滋味。”她沉吟片刻,吩咐道,“你去长春宫一趟,见见齐妃。就说,明妃怀的若是皇子,日后定会威胁三阿哥的地位,到时候,齐妃娘娘的好日子,怕是也到头了。”

剪秋领命而去。齐妃本就因三阿哥不得圣宠而忧心忡忡,听闻皇后的暗示,顿时慌了神。她性子蠢钝,又极易被挑拨,一想到浣碧的孩子可能会夺走三阿哥的储位,便恨得牙痒痒。

“娘娘,皇后娘娘说得对,那明妃如今风头正盛,若真让她生下皇子,三阿哥日后可就难了。”齐妃身边的宫女翠果在一旁煽风点火,“不如……我们想个法子,让她保不住这个孩子?”

齐妃眼中闪过一丝犹豫,却又很快被恐惧取代:“可她深得太后和皇上宠爱,身边守卫森严,怎么动手?”

“娘娘忘了,您宫里有上好的夹竹桃汁?”翠果低声道,“夹竹桃有毒,若混入安胎的汤药中,神不知鬼不觉,旁人只会以为是她安胎不当,谁也想不到是您做的。”

齐妃被说动了心,咬了咬牙:“好!就这么办!你悄悄去取些夹竹桃汁,找机会混入明妃的汤药里,切记,一定要做得干净!”

几日后,齐妃借着向太后请安的名义,来到慈宁宫。恰逢浣碧也在,她故作关切地拉着浣碧的手:“明妃妹妹,你如今怀了龙裔,可要好好保重身子。姐姐特意让宫人炖了些红枣桂圆汤,补血安胎,你快尝尝。”

浣碧心中一动,齐妃素来与自己无甚往来,今日这般殷勤,定有蹊跷。她看向那碗红枣桂圆汤,汤色浓稠,香气扑鼻,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味。她精通医理,自然认出这是夹竹桃汁的气味——夹竹桃有毒,孕妇误食,轻则腹痛流产,重则危及性命。

“多谢齐妃姐姐关心。”浣碧笑着起身,却并未去接那碗汤,反而转向太后,“太后,臣妾近日胃口不佳,太医叮嘱过,安胎期间不宜食用过于甜腻之物,怕是辜负了齐妃姐姐的一片心意。”

太后闻言点点头:“明妃说得是,安胎要紧,甜腻之物确实该少吃。齐妃,你一番心意哀家知道了,这汤便赏给宫人吧。”

齐妃脸色一变,连忙道:“太后,这汤是臣妾特意为明妃妹妹炖的,旁人喝了可惜……”

“姐姐若是真心疼我,不如日后多送些新鲜的蔬果来。”浣碧打断她的话,语气柔和却带着疏离,“太医说,新鲜蔬果富含水汽,对胎儿有益。倒是这甜汤,臣妾实在无福消受。”

齐妃碰了个软钉子,心中又急又慌,却碍于太后在场,不敢再多说什么,只能眼睁睁看着宫人将那碗加了料的红枣桂圆汤端下去。

请安结束后,浣碧并未直接回明妃殿,而是借口身子不适,留在了慈宁宫。她屏退左右,对太后道:“太后,臣妾有一事禀报,事关重大。”

“哦?何事这般严肃?”太后挑眉问道。

浣碧神色凝重:“回太后,方才齐妃姐姐送来的红枣桂圆汤,臣妾隐约察觉其中混有夹竹桃汁。夹竹桃有毒,对孕妇更是凶险,臣妾不敢隐瞒。”

“什么?!”太后震怒,猛地一拍桌子,“齐妃好大的胆子!竟敢在宫中下毒,谋害龙裔!”

浣碧连忙道:“太后息怒,或许是臣妾看错了,齐妃姐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不是故意的?”太后冷笑一声,“她素来愚钝,又一心想为三阿哥谋前程,定是被人挑唆了!”太后何等精明,瞬间便猜到是皇后在背后搞鬼。她心中暗恨皇后手段毒辣,竟不惜谋害皇家子嗣,也恨齐妃愚蠢,轻易便被利用。

“来人!”太后厉声吩咐,“去长春宫,将齐妃带来慈宁宫问话!再传太医,去查验那碗红枣桂圆汤!”

太医很快便来了,查验后禀报:“回太后,那碗红枣桂圆汤中确实含有夹竹桃汁,剂量不小,若孕妇误食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
齐妃被带到慈宁宫,见事情败露,吓得魂飞魄散,连忙跪地求饶:“太后饶命!臣妾不是故意的!是……是皇后娘娘说,明妃怀的若是皇子,会威胁到三阿哥的地位,臣妾一时糊涂,才会犯下大错!”

太后闻言,眼中寒意更甚。她本想借着此事好好惩治皇后,却又顾忌皇后的身份和乌拉那拉氏的势力,只能暂且压下怒火。

“齐妃,你身为皇子生母,却心肠歹毒,谋害皇嗣,罪无可赦!”太后厉声喝道,“即日起,禁足长春宫,闭门思过!三阿哥交由端妃抚养,没有哀家的旨意,不得踏出宫门半步!”

齐妃瘫倒在地,痛哭流涕,却也只能领旨。

消息很快传到坤宁宫,皇后得知齐妃失手被抓,还供出了自己,气得脸色铁青:“蠢货!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!”

剪秋连忙劝道:“娘娘息怒,齐妃并未说出实质性的证据,太后也只是禁足了她,并未追究娘娘的责任。”

“太后何等精明,定然猜到是我做的。”皇后深吸一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阴狠,“看来,只能另寻他法了。明妃这颗眼中钉,必须除之而后快!”

而明妃殿内,浣碧正听着小禄子禀报慈宁宫的动静,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。她早已料到皇后会挑唆齐妃动手,也知道太后不会轻易处置皇后,但能扳倒齐妃,断了皇后的一条臂膀,也算是不小的收获。

“娘娘,您真是神机妙算,不仅化解了危机,还让齐妃失了势。”青禾钦佩道。

“这只是开始。”浣碧抚摸着小腹,眼中满是坚定,“皇后不会善罢甘休,甄嬛也还在碎玉轩虎视眈眈。我们必须尽快巩固地位,才能护得自己和孩儿周全。”

她转头对小禄子道:“你再去查查,皇后近日与哪些人有往来。另外,将甄嬛与温实初的流言再推波助澜一番,最好能让皇上彻底厌弃她。”

小禄子领命而去。浣碧知道,这场争斗远未结束,皇后的算计、甄嬛的怨恨,都还在暗中潜伏。但她如今有太后庇护,有皇帝盛宠,手握宫中势力,又身怀龙种,早已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

接下来,她要做的,便是将这些敌人一个个扳倒,为自己和腹中的孩子,扫清通往权力顶峰的所有障碍。

明妃殿的烛火彻夜未熄,浣碧伏在案前,笔下字迹凌厉。她要写两封密信,一封致甘露寺的舒太妃,一封致前朝暗中效忠十四爷的旧部——这两封信,将同时搅动朝堂与后宫的风云,成为她扫清障碍的关键筹码。

“师父钧鉴,年羹尧在前朝权势滔天,其妹华妃虽被禁足,却仍暗中联络党羽,意图勾结前朝谋逆。如今三阿哥交由端妃抚养,齐妃失势,皇后孤立无援,正是除去年党的良机。望师父联络十四爷旧部,在朝堂之上参奏年羹尧贪赃枉法、结党营私之罪,借皇上猜忌之心,彻底扳倒年家。弟子在后宫策应,定不让年党有翻身之机。另,弟子已向皇上暗中提及十四爷圈禁之苦,皇上已有松动,若能除去年党与皇后这两大心腹之患,弟子定能恳请皇上解除十四爷圈禁,还他自由。”

另一封信则写得更为隐晦,只以“清君侧,除奸佞,践承诺,助贤王”十二字,再附舒太妃信物,交由前朝陈御史。陈御史本就对年羹尧跋扈不满,又念及十四爷旧恩与浣碧承诺,当即整理年羹尧数十条罪状,在朝堂之上慷慨陈词,证据确凿,句句戳中皇帝忌讳。

皇帝本就因年羹尧权势过盛心存忌惮,加之华妃在宫中东窗事发,早已忍无可忍。龙颜大怒之下,当即下令削去年羹尧官爵,押解回京问罪,年党树倒猢狲散,朝堂震动。翊坤宫内,华妃得知兄长倒台,瞬间崩溃疯癫,最终被打入冷宫,了结了这桩心腹大患。

后宫之中,皇后见年家失势,浣碧羽翼渐丰,深知再不孤注一掷便再无机会。几日后,太后忽然病倒,头晕目眩,浑身无力。太医诊治后神色凝重:“太后脉象紊乱,似中慢性毒药,已侵入体内多日,再晚便回天乏术!”

皇帝震怒,下令彻查。皇后连忙煽风点火:“皇上,太后日常饮食起居皆有专人照料,唯有各宫嫔妃请安时送来的汤药点心需仔细排查。明妃近日深得太后宠爱,时常入宫探望,她送来的安胎药膳太后也常食用,会不会……”话未说完,已将矛头直指浣碧。

浣碧心中冷笑,皇后果然狗急跳墙,竟对太后下毒嫁祸。她从容上前:“皇上明鉴,臣妾对太后敬重有加,怎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?皇后娘娘这般说辞,怕是欲盖弥彰。臣妾倒记得,太后近日每日必食皇后送来的百合莲子羹,听闻其中加了罕见补品,不如一并彻查,也好还彼此清白。”

皇帝当即下令严查各宫,而浣碧早已通过内务府眼线,在坤宁宫小厨房的莲子羹原料中,混入了与太后所中之毒同源的微量药材。不出所料,内务府在坤宁宫搜出残留毒药,与太后体内毒素完全一致。

“皇后,你好大的胆子!”皇帝怒不可遏,“太后待你恩重如山,你竟为后宫权位暗下杀手!”

皇后瘫倒在地,哭喊着狡辩:“是浣碧陷害臣妾!是她设的圈套!”

就在此时,太后在寝宫中强撑病体,命人送来一个锦盒,传口谕道:“皇上,打开锦盒便知皇后真面目。哀家隐忍多年,今日终能了却心结。”

皇帝打开锦盒,里面竟是当年纯元皇后的死因密证——一封皇后亲笔所写的悔过信,详述当年如何嫉妒纯元,在她安胎汤药中暗加毒素,致使其难产而亡;还有当年经手的太医证词与残留药渣。

太后的声音透过宫人传来,满是失望与决绝:“皇上,哀家早已知晓皇后心术不正,却念及乌拉那拉氏颜面与纯元遗愿,一再隐忍。可她今日竟为权势谋害哀家,连皇家子嗣都不放过,这般蛇蝎心肠,留她不得!明妃聪慧沉稳,又心怀仁善,哀家早已将后宫与龙裔托付于她,望皇上明断。”

原来,太后早已对皇后死心,先前浣碧借诊脉之机,不仅告知太后皇后暗中挑拨齐妃下毒之事,更以十四爷自由为诺,表明自己会护住皇家血脉、清理后宫奸佞的决心。太后本就感念十四爷无辜,又深知浣碧有舒太妃支持、有智谋手段,早已暗中将纯元死因的证据交给她,只待今日一举揭发。

证据确凿,皇后再无狡辩之力,脸色惨白如纸。皇帝想起纯元的温婉贤淑,再看皇后的蛇蝎心肠,又念及太后中毒之痛,怒不可遏:“乌拉那拉氏善妒成性,谋害皇嗣、毒杀太后、戕害亲姐,罪无可赦!来人,废除后位,打入冷宫,赐白绫一条,了此残生!”

皇后被宫人拖走时,仍嘶吼着诅咒,却终是无力回天。

解决了皇后,浣碧并未松懈,最后一个隐患便是甄嬛。她早已通过眼线得知,甄嬛被禁足后仍与温实初暗中联络,指望借医术复宠。浣碧随即让人将二人私会的流言添油加醋传开,又将一封匿名信送呈皇帝,信中附有二人私会的证据与温实初为甄嬛调配的助孕禁药药方。

皇帝本就对甄嬛心存芥蒂,见此证据更是怒火中烧,下令将二人打入天牢。温实初不堪受辱,又不愿连累甄嬛,最终自戕身亡;甄嬛万念俱灰,承认所有“罪行”,被削去位份贬为庶人,送往甘露寺为尼,永世不得回宫。

至此,华妃被废、皇后赐死、甄嬛被贬、齐妃禁足,后宫之中再无人能与浣碧抗衡。不久后,浣碧顺利生下一位皇子,皇帝大喜,晋封她为明贵妃,协理六宫事宜。

浣碧履行承诺,在皇上面前屡屡为十四爷求情,提及他多年圈禁之苦与并无谋逆实据。皇帝念及浣碧有功,又有感于兄弟情分,最终解除十四爷圈禁,虽未允其回京,却恢复了他的爵位与自由。

甘露寺中,舒太妃望着前来探望的浣碧,眼中满是欣慰:“吾徒,你终于做到了。”

浣碧屈膝行礼,恭敬道:“若无师父指引与十四爷旧部相助,弟子走不到今日。往后,弟子定会辅佐皇上,守护皇子,稳住后宫,不辜负师父与太后的信任。”

她望着远方层层宫墙,眼中满是坚定。这深宫之路虽布满荆棘,但她凭借智谋、隐忍与借力打力,终是扫清了所有障碍,在权力的顶峰站稳了脚跟。往后岁月,她将以明贵妃之尊,护得子嗣安康,执掌后宫秩序,开启属于自己的安稳篇章。

春和景明,明贵妃殿的庭院里新栽了一片海棠,粉白花瓣随风轻扬,落在廊下逗弄摇篮的浣碧发间。她身着月白绣玉兰花的常服,褪去了往日的锋芒,眉眼间满是温柔,指尖轻轻拂过摇篮中熟睡的皇子——已被册封为荣王的弘暄。

“在看什么,这般入神?”熟悉的温热气息从身后传来,皇帝伸手揽住浣碧的腰,目光落在摇篮中,语气不自觉放柔。

浣碧侧身依偎在他怀中,声音轻软:“看弘暄睡得沉,听太后娘娘说倒是比皇上小时候省心些。”

皇帝低笑,指尖轻点儿子粉嫩的小脸颊:“朕听说他昨夜闹了半宿,累得你没睡好?”他近日朝政清闲,便常来明贵妃殿,褪去帝王的威严,只做寻常夫君与父亲。

“小孩子贪夜罢了,有乳母和嬷嬷照料,不碍事的。”浣碧摇摇头,眼底藏着笑意,“倒是皇上,前日处理年党余孽的奏折到深夜,今日该多歇歇才是。”

正说着,摇篮中的弘暄忽然动了动,小眉头皱了皱,随即睁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,与皇帝如出一辙的眼眸清澈透亮。他不认生,见了皇帝便咧开小嘴,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他的龙袍下摆。

“你瞧这孩子,倒会讨巧。”皇帝心中柔软,小心翼翼地将弘暄抱起,动作略显笨拙却格外轻柔。弘暄咯咯直笑,小手在他脸上胡乱摩挲,蹭得他龙袍上沾了些口水,皇帝却毫不在意,只笑着逗弄:“臭小子,倒比你额娘还黏人。”

浣碧取来干净的帕子,轻轻为皇帝擦拭脸颊,眼中满是温情:“弘暄自小亲近皇上,许是知道皇上是他最坚实的依靠。”

皇帝抱着弘暄坐下,目光落在浣碧身上,带着几分感慨:“朕从前总觉得,后宫之中多是算计与逢迎,直到遇见你。你不仅为朕诞下麟儿,更帮朕清理了朝堂后宫的奸佞,稳固了江山。”他握住浣碧的手,“委屈你了,从前在宫中步步为营,受了不少苦。”

浣碧心中一暖,反握住他的手:“能得皇上信任与疼爱,能护得弘暄平安,所有的苦都值得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,“如今后宫清静,朝堂安稳,十四爷也已恢复自由,这便是最好的光景了。”

皇帝点点头,想起十四弟近日送来的谢函,心中释然:“若不是你从中斡旋,朕与十四弟怕是还要隔阂许久。你不仅聪慧,更有仁心,这后宫交予你,朕放心。”

说话间,弘暄忽然在皇帝怀中扭动起来,小嘴嘟囔着,似是饿了。浣碧笑着接过孩子,抱入内室喂奶。皇帝坐在廊下,看着她温柔哺乳的身影,听着孩子满足的吞咽声与偶尔的咿呀声,只觉得满心安宁——这是他从前在后宫中从未感受过的,纯粹的温暖与踏实。

待浣碧哄睡弘暄出来,见皇帝正对着庭院中的海棠花出神,便轻声问道:“皇上在想什么?”

“在想纯元,也在想太后。”皇帝转过身,眼中带着几分怅然,“纯元若在,见弘暄这般乖巧,定会欢喜;太后如今身子日渐康健,每日都要来看弘暄,倒是比从前舒心多了。”

浣碧走上前,轻声道:“太后仁慈,一心为皇家着想。如今奸佞已除,国泰民安,弘暄健康成长,便是对太后与纯元皇后最好的告慰。”

皇帝握住她的手,语气坚定:“往后,朕会好好待你与弘暄。待弘暄长大,朕便立他为太子,让你成为皇后,母仪天下。”

浣碧心中一动,却摇了摇头:“皇上,臣妾如今已是贵妃,协理六宫,已然满足。皇后之位并非臣妾所求,只求皇上安康,弘暄顺遂,天下太平。”她知道,如今的地位已足够稳固,太过张扬反而不妥。

皇帝眼中愈发欣赏:“你总是这般通透。也罢,便依你。但这后宫的权柄,始终在你手中。”

夕阳西下,金色的余晖洒满庭院,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。皇帝揽着浣碧的肩,一同望着摇篮中熟睡的孩子,岁月静好,温情脉脉。这一刻,没有帝王与妃嫔,只有寻常的夫妻与父母,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。

然而,浣碧心中清楚,安稳之下仍需谨慎。她依旧保持着与舒太妃的书信往来,暗中关注朝堂动向,教导弘暄谦逊有礼、勤学苦练。她知道,想要守住这份安宁,不仅要自身聪慧隐忍,更要让弘暄成为足以担当大任的储君。

几日后,太后在慈宁宫举办家宴,看着弘暄在殿中蹒跚学步,时不时扑向皇帝与浣碧,笑得合不拢嘴:“哀家看着弘暄长大,心中甚是欣慰。明贵妃,你教得好。”

浣碧屈膝行礼:“多谢太后夸赞,这都是皇上与太后的福气。”

皇帝看着母子二人,眼中满是笑意。他知道,有浣碧在,后宫便能长治久安;有弘暄在,大清朝便有了稳固的未来。

晚宴过后,皇帝与浣碧并肩走在回宫的路上,月光皎洁,洒在宫道上。弘暄已在浣碧怀中睡熟,呼吸均匀。

“往后,朕想多陪陪你与弘暄。”皇帝轻声道。

浣碧抬头,望着他眼中的温柔,微微一笑:“臣妾等皇上。”

深宫之中,权力与算计从未远去,但此刻的温情与安宁,却足以支撑着浣碧继续前行。她知道,只要守住这份初心,护好身边之人,终能在这宫墙之内,走出一条圆满的路。

时光荏苒,十五载春秋转瞬即逝。荣王弘暄已长成挺拔少年,眉目间兼具皇帝的英武与浣碧的清雅,不仅饱读诗书,弓马娴熟,更因浣碧自幼教导的仁厚之心,深得朝臣赞誉与百姓爱戴。

这一日,太和殿上钟鼓齐鸣,皇帝身着衮龙袍,高声颁下圣旨:“荣王弘暄,天资聪颖,品性端方,孝悌有加,堪承大统。今册立弘暄为皇太子,钦此!”

弘暄跪地接旨,声音沉稳有力:“儿臣谢父皇恩典,定不负父皇与额娘教诲,不负天下苍生所望!”

立于殿侧的浣碧,身着贵妃朝服,凤冠霞帔映得她容光焕发。看着儿子一步步走向储君之位,她眼中含泪,却嘴角含笑——十五载隐忍谋划,十五载悉心教养,终是换来了今日的圆满。

册封大典过后,皇帝携浣碧回到养心殿,褪去朝服的帝王少了几分威严,多了几分温情:“如今弘暄已立为太子,你这贵妃之位,也该往上挪一挪了。”

浣碧心中一暖,却依旧保持着分寸:“皇上,臣妾如今已是无上荣光,皇后之位并非必需。”

“朕知道你通透,但这皇后之位,你受之无愧。”皇帝握住她的手,目光坚定,“你为朕稳固后宫,为朕诞下储君,为朕扫清奸佞,若不是你,朕何来今日的安稳江山?明日起,朕便下旨,册立你为中宫皇后,母仪天下!”

半年后,册后大典如期举行。浣碧身着明黄色皇后朝服,头戴九龙四凤冠,在宫人簇拥下步入太和殿,接受百官朝贺。太后端坐于上,看着昔日的明嫔如今成为凤仪天下的皇后,眼中满是欣慰:“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人,你配得上这皇后之位。”

浣碧屈膝行礼,声音恭敬:“谢太后信任,臣妾定当恪守皇后本分,打理好后宫,辅佐皇上,教导太子,不负太后与皇上所托。”

成为皇后之后,浣碧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沉稳与谦逊。她废除了后宫中许多苛规,善待各宫嫔妃与宫人,倡导节俭,严禁争斗,后宫在她的治理下井然有序,一派和睦。她每日除了处理后宫事务,便是陪伴太后,教导太子,偶尔也会与皇帝一同散步于御花园,重温当年的温情时光。

又过了三年,皇帝年事已高,身体日渐衰弱。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,皇帝召集文武百官,传位于皇太子弘暄,自己则退居养心殿颐养天年。

弘暄登基为帝,尊浣碧为皇太后,移居慈宁宫。登基大典上,新帝弘暄跪在浣碧面前,行三叩九拜大礼:“儿臣叩谢母后养育之恩,日后定当勤政爱民,守护好这江山社稷,让母后安享晚年。”

浣碧扶起儿子,眼中满是慈爱:“皇儿不必多礼,只需记得,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,善待百姓,重用贤臣,便是对母后最好的回报。”

退居慈宁宫后,浣碧卸下了后宫的繁杂事务,每日只与老友叙旧,或是抄写佛经,偶尔指点新帝的皇后打理后宫。远在边疆的十四爷时常派人送来书信与特产,感念当年浣碧的相助之恩;甘露寺的舒太妃虽已圆寂,浣碧仍每年派人前往祭拜,缅怀师恩。

皇帝退位后,身体虽不如从前,却也安康顺遂。他时常来慈宁宫陪伴浣碧,两人并肩坐在廊下,看着庭院中四季流转的风景,聊着当年在宫中的步步为营,聊着弘暄的成长趣事,聊着天下的太平盛世。

“还记得当年你刚晋封明嫔,在御花园被华妃刁难,那般不卑不亢的模样,朕至今难忘。”皇帝笑着回忆道。

浣碧浅笑道:“皇上也还记得当年在钟粹宫,您陪臣妾看医书,弘暄在一旁咿呀学语的日子。”

岁月在两人脸上刻下了痕迹,却也沉淀了深厚的感情。没有了朝堂的纷争,没有了后宫的算计,只剩下相濡以沫的温情与安宁。

又过了数十载,浣碧已是福寿双全的太皇太后。弘暄治理下的大清朝国泰民安,百姓安居乐业,后世子孙也皆孝顺贤德。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,浣碧在睡梦中安详离世,享年八十一岁。

临终前,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初入宫的自己,看到了舒太妃的指引,看到了皇帝的温情,看到了弘暄的成长。这一生,她从孤女到贵妃,从皇后到太后,历经风雨,却终是凭借着自己的智谋与仁心,在深宫中站稳了脚跟,护住了所爱之人,赢得了一世荣光。

新帝为浣碧举行了隆重的葬礼,追谥“孝康慈和睿烈皇后”,与先帝合葬于泰陵。

后宫的风烟早已散尽,宫墙之内的故事却被代代相传。人们都说,孝康慈和睿烈皇后是大清最传奇的皇后,她以女子之身,搅动朝堂后宫风云,却始终坚守初心,以仁厚与智慧,换来了三代帝王的安稳,换来了天下的太平盛世。

而那座曾见证她无数隐忍与荣光的明贵妃殿,被完好地保留了下来,庭院中的海棠花年年盛开,仿佛在诉说着那段深宫中的传奇岁月。